本宣慰使奉军政府特派宣慰川北一道,一切权限责任,已经分别通告在案。本宣慰使惟有尽心遵奉,以期上不负委任,下不负地方,实事求是,岂在多言。惟此次军政府派遣使者之意,虽经分别通告,或恐未能祥悉了解,本宣慰使不能剀切申明,望我川北官吏军民伯叔兄弟祥听而熟思之。
一、不可误会独立之意而破坏全局之统一也。满清政府奸佞窃权,使我同胞处于岌岌待亡之势,各省志士仁人,不忍听其祖国沦亡,同声起义,推翻满清,光复汉业,暂时建设军政府,为平定祸乱之计,只待祸乱一平,即当联合全国更建共和政府与我中华同胞共谋幸福,并非以军政府为长治久安之策,更非以军政府为称雄割据之资。我中华四川军政府之设与各军政府,实属同一宗旨,同一目的,要皆以满清政府及依附清政府者为唯一之公敌。所谓独立者,乃我中华 国民脱满清之压制而独立,非我中华国民各地方各独立之谓也。今满清政府业已灭亡,即有余孽尚在,意图发动,我中华同胞惟应协心併力,声讨镇压,使其死灰不燃,无能与我中华国为敌;断无大敌已灭,我中华同胞犹各任意起兵,互争雄长之理。况以大势而论,我中华国处东西列强环绕之中,非各省联合共为一国,组织统一之中央政府,断难争存于世界。当此全国一致之时,四川一省芶欲独异,必为17省所不容。况不过占据一城一邑,众数百千,辄欲另建政府,取快目前。我军政府即绝无自专自雄,相与争胜之心。然而无故起兵之人,破坏一方,即系破坏全局,为四川全省公敌,即为17省公敌,中央政府必应起而诘责,全国劲兵必当集而讨伐,覆亡之数,岂待筮龜。曩者以汉族排击满清政府,虽死犹有余荣,今者以汉族破坏汉业,生则必受全国之攻击,死犹不免同胞之唾骂,明大义时时务者,肯出此乎?此不可不熟思者一也。
二、则不可误认自由之旨而扰害地方之安宁也。共和国之人民所谓自由者,乃人人各享其应有之权利,而不受他人非法之侵害,非以不服从法律,不保守秩序为自由也。无论何等极文明之政体,有国家必有政府,有政府必有官吏,即必有种种法律,种种秩序,我能以无理之私心意气反抗政府官吏,则我为政府官吏,即不能禁人无理之反抗;我能破坏法律秩序,以损人利己,则我即不能执法律、秩序以绳人。而我能施诸人者,人亦能施诸我,全国之大,人数之繁,善良者,岂不聚多数以制少数强暴;即强暴者,又岂独我一人,而独容我一人之独为强暴,其结局必致互相屠杀循环无已。人之自由被侵,而我之自由亦终不保,善恶强弱同归于尽,极人类之惨祸而社会复返于野蛮,则何如服从法律,遵守秩序,各相安于无事而共享文明幸福之为得哉。此不可不熟思者二也。
军政府此次派遣宣慰使,实出于顾全大局,安靖地方之苦心,我官吏军民伯叔兄弟,皆中华神明之 ,必能共知此意。经此次剀切通告后,自必遵守秩序服从法律,不致误会独立自由之说,以破坏全局,扰害地方。本宣慰使案行所至,惟当殚竭精力,周谘博访,凡我善良同胞,欲兴而未兴之利,欲革而未革之弊,欲达而未达之隐,必尽其力所能至,小者便宜解决,重大者请政府裁夺施行,俾地方皆得安堵乐业,共享真实之自由,若仍有挟私妄作,不遵法律,不守秩序者,则是有意破坏我中华国之全局,扰害我中华国之地方,对于民族为败类,对于国家则为乱民,本宣慰使职责所在,大兵随行,决难姑息养患,惟有与我官吏军民伯叔兄弟,共疾而共除之矣。除另简明约束于后外,所有紧要大端,合行竭诚宣布,庶几共喻共晓,上下协谋,大局之福,地方之福有厚望焉,切切!此告。
(戴执礼编《四川保路运动史料汇编》第1939页-1940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