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贺陈宧宣布四川独立
(1916年5月26日)
为驰伸贺悃请示祗遵事。本军前此于川北宣布独立,体道等首事主旨,联陈悃衷,早蒙钧鉴。顷读我都督通电,于本月二十二号宣告四川独立,义声所播,全蜀欢腾。本军将士,尤复感励激发,奋跃万状,遥望义旌,何胜顶祝。即于当日谨率所部将领官佐士兵同申庆贺,敬候指挥,于战事未终以前,应同戴我都督兼领四川总司令。所有前此权置川北总司令部,仍否暂时适用,抑另有如何分别组织之处?均恳钧座明示办法,俾有遵循,以取进止。惟今尚有协请者,当兹袁氏未去,和议未成,停战期满,将来战事变态难测,未谂当如何戒备。即目前地方纷扰,已成乱势,又应如何收拾。远虑全局,近忧川事,危机险象,叠起未消。心所谓危,不敢缄默,就其大者,略陈四端:
一请善造驻渝曹军,为长顾却虑之计。夫义军主旨,在逼袁氏退位,并无南北畛域,川中此次独立,想已得驻渝曹军之赞同,果联袍泽之谊,自无主客之嫌。但万一和议决裂,川人纵与相安,而对于滇黔之师,难保无再与交绥之事,境上之战祸未已,则境内之波及,亦在在可虞,于此于彼均非两利。在今日我都督之所以处曹军与曹军之自处,似均当有明白确实之计划迅予解决。但使川人得免兵灾之祸者,虽馈赆有仪,惟力是视,地主之谊所不敢辞也。
一请亟谋各道各军独立军之统一纳并,以弭纷乱。盖自滇黔倡义,川邑均有响应:其真具有拥护共和之热诚而直行之者有之;其以维持地方之故而赞同者有之;至于误会宗旨,行之不以其道,更或假冒名义,乘时图逞者亦有之。是在抚慰得其人,操纵得其势,纳并得其方,而抉择去留得其要领也。
一请安辑地方,以苏民困,而开饷源。值此需饷孔亟之际,既不能骛减税之虚名,又不能行加税之秕法,司农仰屋,自系实情。然按之四川财政,本足供四川之用,无待外求者,亦无待于新加。如果使纷乱者各归统一,流亡者群得安辑,上忙报解,应时供给,自形裕如。否则现当农忙枯月,又多流亡,何从责以纳赋,即纳也而随收随耗,徒供不逞者之纷撄而已,更遑言新筹乎。辛亥之役,当局者不知亟谋地方统一,予人民以安辑,用浚财源,惟株守成都一隅,以事征求。征求之无效,乃惟妙手空空,滥发纸币,遂致坐受窘困,而遗害于无穷。前车不远,当引为殷鉴也。
一请除腐吏,裁冗官,而规置临时要职,为维持现状之枢机。诚以官吏良恶,为民心向背所属。变乱之时,尤资干济之士,是勿问其新旧,区其省籍,而要以其才不才衡任用之大公。至若冗赘机关,平时已无信仰,一遇事变即全失其作用。骈枝之病,微论有碍政体,且因此而启人民轻视一般官厅之心,则纲纪益隳废而不可问矣。如各道道尹,其最甚者,应照民国元年官制即行裁撤,若欲济变一时,宜照辛亥反正时及滇黔近例,各道权置宣抚等使,隆其事权,专其责成,庶目前得实收戡戢之功,而事平不致碍行政之系也。
以上四端,是否有当?合并随文申达,统恳钧鉴,明赐复示祗遵,无任切祷,此详。
总司令官钟体道
总参谋长罗伦
政务长张澜同叩
(《四川军阀史料》第一辑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1年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