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善后会议茶话会上的演说
(1925年12月17日)
这一次善后会议开会已十天，议长选出已五天，一案未议，因政府提案未能交出关系。在自井会议时，总计各军枪支，至多不过十六七万支，现在凭空增到二十二三万支。自井会议提出的军政各费，总计仅二千八百万元，现在又凭空要三千八百万元。各首领在那里争多报谎，所以一时提不出案来。今天我们才来开谈话会，但是我们此次来开善后会议，先要明白善后会议的作用。善后会议的期间很短，要知道历年祸害四川的是军人，人民所受的痛苦是苛捐勒派。我们的人民能够自卫的，就是民团。会议时间既是很短，如把千疮百孔的事件，一一提案，恐怕重要的事情反转忽略。应该把我们大家的精神集中在军政、财政、民团三种详加考究，此应请诸君注意者一。
川省这几年来，纲纪法律荡然无存。军民首长，既无术以统理，全川人民的权利，尤其无法保障。在最短期间，要制省宪万难办到。此时只有先由人民代表与政府协定一种公约，使政府执此以为统驭军民之资，我们人民亦即据此以保护权利、抵抗强暴。此应请诸君注意者二。
四川连年，人民受莫大的痛苦，全无办法，皆由全川人民莫有联络。甲县受害，乙县漠不相关，所以一般军人把我们一县一县的宰割。今天如其仅仅在会中提议案，结果不过一纸文章，断难生效。我们今天集合一百数十县受苦人民的代表在此开会，实在是最难得的机会，应该赶紧为一种大团结。团结什么?就是要团结全川舆论的力量和民团的力量，我们把这两种力量团结拢来，要是政府依照善后会议所议决的案件实行，人民就积极援助他，要是政府不依照善后会议所议决的案件实行，人民就要严峻地监督他。我前天遇见督、省督省两长，指刘湘督办和赖心辉省长。两长，我说此次善后会议议决的案件，要请督、省两长首先实行，树立风声，川事收拾，必不甚难。彼时如有其他将领敢于违反此次议决案件，殃害人民者，即请督、省两长宣布其罪，明令讨伐，全川人民，必定联合舆论与民团两种力量起而相助。假使督、省两长不能实行，我们全川人民亦将联合起来，问督、省两长的罪。总之，收拾川局要我们全川人民大团结，拿一种力量来援助政府，监督政府，才能够生效。如其政府真不可望，全川人民也得要团结起来，自己找条生路。诸君要知道处今日的四川，人民必要具有革命的真精神，才能够逼迫政府上轨道，此应请诸君注意者三。
会议期间，转瞬即毕，要是不明白善后会议的作用，会议毕就要过年，大家散回家去，毫无效益，我们代表即是四川的罪人。刚才议长说当此善后会议期间，各处召募新兵的很多，我此次由县赴省，沿途皆遇着募兵委员，议长所说的实在不虚，我们应请刘督办严令禁止。但是目前应该立刻停止的，是兵工厂的造枪。兵工厂是酿成四川战祸之一大原因，人所共知，早就该停废。况且现在要收束军事，拿裁兵的名义来要人民筹款，又拿裁兵的款去造增兵的枪，骗人以杀人，岂有此理！听说兵工厂已经由刘督办派员接收，应由善后会议咨请刘督办令饬兵工厂立刻实行停止造枪，先以表示刘督办收束军事的诚意。议长又说，各军在此善后会议期间，有好多处非法征派，突加数倍。据我所知道的，确有好多处，不过地方人民慑于军人之淫威，多不敢言。现在应由本会一面咨请督省两长，严令禁止各军一切苛捐勒派，一面就由本会立即发出一种宣言，通告全川人民，叫他们对于临时一切苛捐勒派一致起来反抗。要晓得专靠政府的命令，禁止那种带兵的人，是不肯听从的。只有叫人民一致起来反抗，把民气激发起来，军人的气焰自然可以压抑。我刚才不是说过人民要有革命的真精神，才能够逼迫政府上轨道吗？以上所说，是否可行，请大家讨论。
（《四川军阀史料》第四辑 第221-222页）
